图为专家给记者现场讲解“GPS工具箱”并演示用法。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供图

图为停在紫金山道上的银白蛱蝶。 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供图   

    ◆本报见习记者李苑

　　暴雨后的一个午后，记者与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的专家以及南京晓庄学院应用生态研究所所长李朝晖教授领衔的观测团队在南京紫金山亲历了一次蝴蝶观测。

　　这是由环境保护部自然生态保护司指导，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联合相关科研院所、高校、自然保护区启动的全国蝴蝶多样性观测项目。

　　今年是项目的启动年，全国的本底数据目前仍在完善，观测样线也在逐步调整中，但参与项目的专家都很有信心，以我国这样辽阔的疆域，如此丰富的生物地理区域，在全国范围内首次以统一的标准方法进行观测，长期的监测数据不仅能从不同的多样性指标进行比较，而且能够横向、纵向多维度的进行比较。据了解，通过观测掌握全国蝴蝶多样性及其生境的现状和年度变化，以观测结果为依据，这个项目可以评估生物多样性保护措施和政策的有效性，并监测预警重大环境变化。

　　为什么选蝴蝶？

　　国际公认监测指示物种

　　谈及为什么选择蝴蝶这一物种，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博士马方舟便打开了话匣子：“蝴蝶不仅是‘会飞的花朵’，更是国际上公认的生物多样性监测指示物种。蝴蝶对栖息地环境质量要求较高、对环境变化敏感，非常适合用来观测环境变化趋势、生态系统健康状况、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干扰程度等。相关监测数据在许多国家被广泛用于生物多样性保护、土地利用规划、政策制定、教育、科研及公众环境教育等方面。”

　　“英国最早在1976年就开始了蝴蝶观测，现在国际上已经形成了一整套较为规范的观测标准方法。欧洲许多国家主要侧重于通过蝴蝶观测分析气候变化对生物多样性及生态环境的影响。但从南京近年观测情况看，生物多样性的影响因素是叠加的，尤其人为因素比气候因素影响大。”李朝晖告诉记者。

　　从2010年开始，李朝晖带着自己的学生在南京开展蝴蝶观测。6年观测积累了南京蝴蝶生物多样性的本底数据。而本次全国蝴蝶多样性观测项目从各地遴选的观测团队大多有类似基础和经验。

　　据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徐海根介绍，本次项目在全国一共设置了近120个标准化的观测样区，近600条观测样线全部采用国际通用标准，参加观测的单位有53个，每年观测人员累积可达2500人次，初步形成了覆盖各生物地理区域的蝴蝶多样性观测网络。观测方法统一，以环境保护部发布的《生物多样性观测技术导则 蝴蝶》为准。

　　如何用蝴蝶进行观测？

　　统一运用蝴蝶样线调查法

　　所谓的蝴蝶观测具体是如何进行的呢？首先要确定观测样线，以记者亲历的这次观测为例，观测样线便是紫金山的一条上山步道。山道随着山势曲折蜿蜒，两旁树木葱茏，间有野花点缀其间，时有流水潺潺。

　　“一般是3~4人一个观测组，一人负责观测，眼光要专注在5米开外及周边环境；一人拿着捕虫网，对一眼难以辨别种类的一些蝴蝶，网捕后现场观察确认种类，常见种类立即放飞，极少数种类需要带回实验室进一步研究辨别；还有一人负责做野外记录，录音、照相等。”李朝晖介绍说。

　　每位观测员的手机上还安装了一个软件“GPS工具箱”，对样线的经纬度、长度进行精准定位，每200米进行“打点”以标示出不同样段。“每一次观测我们都要求提交数据表格、当地的生境照片，要求对生态环境的变化进行记录并进行对比。未来我们会对全国每条样线进行编码，编码的唯一性便于进行数据追踪。”马方舟告诉记者。

　　徐海根给记者展示了一份非常专业的蝴蝶样线法调查表，共有4页，分别是样线法观测数据记录表、样段的生境和人为干扰活动记录、生境类型表、人为干扰活动分类表。以样线法观测数据记录表为例，包括了观测地点、样线编号、样线长度、日期、天气、温度、湿度、风速、起点经纬度、终点经纬度、海拔等23项。

　　由于蝴蝶多在上午出现，这个下午记者只看到了5种蝴蝶，多是此前看过却不知学名的，其中以朴喙蝶最多，还有黑纹粉蝶、黑脉蛱蝶、矍眼蝶、琉璃灰蝶。“并不是说某种蝴蝶的数量越多就越好，种类越多才越好。我们观测最关心两类，一是优势种类，看它的数量多少；二是很少见的种类，看它是否在当地存在。”李朝晖说。

　　蝴蝶观测有何特殊意义？

　　为评估环境质量提供依据

　　虽然紫金山已经是南京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但一路上，记者感受最深的却是李朝晖的担忧，“相较以前，无论是蝴蝶的种类还是数量，现在都明显少多了。”

　　在李朝晖看来，人为干扰活动对蝴蝶生物多样性影响最大。观测样线上人们的骑行和步走等干扰，只要强度不大，一般不会有太大影响。此外，人们对植被的破坏也会带来一些影响。相对而言，一些工程项目，如房地产开发等，对蝴蝶的影响才是更加巨大的。“我们的项目规划在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考虑的权重是不够的。”李朝晖直言道。

　　而环境保护部此次开展的全国蝴蝶多样性观测项目计划通过生物多样性变化的监测数据，评估环境管理成效，相关数据信息将为制定环境管理政策、评估环境质量改善提供重要科学依据。对于全国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可谓是一个积极信号。